一只郁离🍊

四处吃粮人

【凤宍】Unsterblich 2

这篇忍迹插花,因为不是本命CP所以ooc可能(。  触雷抱歉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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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凤的记忆力惊人,连那个无论什么方面都自视甚高的,但确实也非常耀眼的迹部景吾都承认这一点。凤的脑袋就像一部历史书,一千多年来,只要是他遇见的事情,无论大小,总能在青年的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这对凤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因为都记得,所以发生在其间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天灾人祸,在某些瞬间就会从记忆的罅隙中溜出来,于吸血鬼活动的夜里给他带来淡淡浮动的伤感。


       但是至少有一点好处,凤想,那就是他可以像看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播放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短短两年的交往片段,每一个瞬间似乎都清晰得能够定格,然后放大,放大到能看清对方细滑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对方微笑时嘴角上扬的角度,还有对方衣襟上绣花的针脚……感到孤独的时候,凤经常一个人窝在家,一遍一遍地欣赏着那些愉悦、天真又美好的日子,可以在阳光下纵情大笑的少年时光,像守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宝物一样,守着这段不朽的记忆。

 



       由于具有超常记忆力的异能,凤常常能够体会到一些其他人类和吸血鬼所无法体会的感受。千年来的悲欢离合,凤居高临下地观看,总会有种像上帝一样俯视着众生的错觉——快乐与和平总是短暂的,战争、革命和死亡才是永恒的主题,拥有不死之身的凤没有像大多数吸血鬼那样产生所谓的种族优越感,恰恰相反,凤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上帝的悲悯。人类能够拥有的生命太过短暂而更显得弥足珍贵,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念,才能为了一个理由放弃它,以成全一个更加辉煌的使命?

      所以凤反而觉得,自己才像在苟延残喘的那一个,即使有着无限的生命,那又怎么样呢?时间仿佛一块被越抹越薄的黄油,牵连不断却愈加乏味——漫无目的地活着,锐气、希望,在见不到尽头的河流中生生磨平,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差劲呐。



      从另一种角度说,一个与上帝有着一样悲悯之心的吸血鬼?哈!多么可笑的并列!从作为吸血鬼的那天起不就应该明白,自己已经与魔鬼签订了契约。我们必须站在上帝的对立面,即使是迫不得已。所以,这样挣扎着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凤,你这一脸衰样的是在想些什么?嗯?”张扬的声线在房间里响起,隐约从声音里就能感受到金色的玫瑰刺,紧接着飘进鼻端的就是暮色玫瑰的幽香味道——是那人一贯喜欢的。知道那两个人又是不打招呼就直接进了房间,凤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礼貌,立刻起身问好:


    “迹部前辈,忍足前辈!”


    “哎呀凤,你不用每次都那么认真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自从二百年前成功地追到了迹部,凤在看到迹部的时候八成会同时看见忍足鞍前马后地追随,这个状态已然见怪不怪。

     “忍足前辈不要这么说……”凤挠着银色的卷发笑起来。


     “不想笑就不要笑,那么难看的表情别出现在本大爷面前,当本大爷的insight是做假的?啊?”迹部说话依旧毫不客气,撩了撩永远曲度完美的紫灰色发梢,就自顾自坐在了凤的沙发上,一双修长双腿交叠,缀着泪痣的丹凤眼极轻巧地瞥向银发后辈,目光犀利。

 

       听见迹部的话,凤慢慢收回脸上不自然的笑容,那表情一瞬间看上去有些凄清。

 

    “又在想那个家伙了?”

 

      明明是问句,迹部总是有本事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陈述出来,而往往,他就是对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凤垂下眼皮遮住藏着心事的眼睛,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迹部与忍足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这次是忍足开口了:


   “凤啊,其实我和景吾今天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平日里轻佻的语气此时却是十分的认真,凤带着明显意外的表情抬起头来,看向忍足侑士墨蓝色幽深的眼睛。


    “虽然景吾平时没对你说过,但他注意到你的心事后一直在调查这方面的情况……”忍足一面说,一面把目光引到恋人身上,凤更是一脸惊讶地望向坐在沙发上,装作嗅着手腕香水气息的迹部景吾。“现在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的‘那个人’的,怎么样?想听吗?”

 




       果然在下一秒,凤飞速移动到两位前辈面前,酒红色的眼睛里,名为急迫和担忧的感情几乎要溢出眼眶,要不是碍于礼貌,忍足觉得这个乖巧的后辈可能会直接扑上来揪住自己的领子也说不定。

 

   “亮……啊不……宍户さ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呀哦呀~真是千年难得的奇观,凤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好像在故意忽视后辈极度激动的心情,忍足相当恶劣地恢复了油腔滑调的姿态,扶了扶当作装饰品的平光眼镜,露出一副明显是看好戏的样子。

 

     “忍足前辈!”凤大声喊道,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微微发抖,一团无名火瞬间从心底狂卷而上,不止是胸口,连带着四肢百骸都烧得痛了起来——完全、完全不能接受忍足前辈玩笑般的语气!那个人……那个人在我心里所占的分量,没有人可以理解!

       宍户さん……一千多年过去,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我想见你,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见你。一千年的思念太漫长了,那时候是我该说抱歉,这惩罚到今天,也该够了吧?……

       脑海里千回百转,回忆中的一幕幕画面疯狂地在眼前穿梭交织,逼得凤眼眶发红。腿一软,高大的身体倒回那张大床里,上一秒还轻盈柔软的月光仿佛幻化成利箭,铺天盖地地刺进房间,体无完肤的错觉——捂住眼睛,凤的肩膀轻轻耸动起来。

 


       忍足惊讶不已地看着凤崩溃的样子,好像这次玩大了啊……连迹部都紧张地站起身来,瞪了忍足一眼后,缓步踱向床边:

     “原来那家伙叫宍户亮。凤你听好,本大爷不讲第二遍,”意料之中地没有听见回答,迹部还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一世他今年22岁,因为前几世没有来过欧洲大陆,本大爷才没有发现过他。他现在在柏林自由大学历史系读书,晚上会在菩提树下大街的酒吧赚生活费……接下来要做什么,凤,看你自己的了。”

 



       良久,凤才开口:“谢谢迹部前辈……”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人也还保持着仰倒的姿势一动没动。

 

    “切,本大爷不用你道谢,只是……”一边往门口走,迹部回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凤的身体,“别做给本大爷丢脸的事就对了。”

 



     “咔哒”,是忍足关上了门的轻响。当两位前辈的足音消失在走廊里,青年一下子卸掉了全身的力气,忍耐得发抖的身体软软地陷进床垫,似乎在瞬间失去了生机。垂下手,眼角那滴摇摇欲坠的液体终于撑不住滚落,一路映着月光,剔透得像一颗饱满晶莹的石榴籽,最终打碎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小小一片浅红。

    

       柏林自由大学历史系,菩提树下大街……宍户さん,我该去找你吗?你我如今已人魔两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如果有什么意外……凤狠狠攥着身下的床单,如同眉间心头纠结出深深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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